【本报综合讯】关于将地方行政首长（省长、县长和市长）选举制度从民众直选改为由地方议会成员选举（即新秩序时期曾实施的模式）的讨论正日益升温。这一议题在印尼总统普拉博沃也是大印尼行动党（Gerindra）总主席考虑采纳从业党（Golkar）总主席巴赫利尔的提议后引发广泛关注。
一些政党以效率和成效、避免社会横向冲突以及抑制时常损害选举民主的金钱政治为理由，推动这一构想。从规范角度看，这些理由听起来是理性的。直选确实需要耗费巨大成本，无论对国家还是候选人而言都是如此。激烈的竞争常常引发社会分化、群众冲突甚至暴力事件。金钱政治更成为似乎永远无法根除的顽疾。
然而，这一提议依然引发了尖锐的赞成与反对之声。公众理应质疑：选举制度的改变究竟是真正解决问题，还是仅仅转移了矛盾焦点？
若主要理由是抑制金钱政治，过去的经验提供了重要教训。无法保证通过地方议会进行的选举就能完全杜绝交易行为。恰恰相反，金钱政治集中化的风险可能更高。在直选中，资金需分散给数量庞大且难以控制的选民；而在间接选举中，交易可能更加集中和系统化——只需“说服”地方议会中的少数政治精英即可。
历史记录了这一点。在2000年前后地方议会选举制度仍适用于部分地区的时期，资金流向议会领导层和成员的传闻甚嚣尘上。公众甚至仍记得政党或特定候选人对地方议员实施“隔离”的做法，旨在巩固选民阵营以防止被其他方“策反”。这些事实尽管往往难以在法律上得到证实，却已成为普遍认知，并留下了公众信任的创伤。
这意味着，改变选举制度并非解决金钱政治问题的速效方案。若没有对政党、资金透明度及人民代表诚信进行严肃改革，通过地方议会进行的地方选举有可能助长地方寡头统治。地方领导人可能更感念于政党精英或议员的恩惠，而非对应当服务的人民群众负责。
另一方面，直选——尽管存在种种不足——为公民提供了更广泛的政治参与空间。直接选举地方行政首长的权利不仅仅是选举程序，更是地方层面人民主权的象征。未经深入研究和广泛公众参与就取消直选，恐将导致民主倒退。
这场辩论不应停留在直接或间接选举的二元对立上。更迫切的是改善民主生态本身：加强对金钱政治的法律执行，改革政党干部培养和资金体系，并提升公众监督质量。
否则，地方选举制度的改变只会成为改革的幻象——表面焕然一新，内里却隐藏着积弊。民主不仅仅是效率问题，更是合法性与信任问题。而只有当权力真正服务于人民而非少数精英时，这种信任才能得以建立。
 
明确支持与反对的政党
当前国会八大党派包括：斗争民主党（PDIP）、大印尼行动党、从业党、民主党（Demokrat）、繁荣正义党（PKS）、民族复兴党（PKB）、国民民主党（NasDem）及国民使命党（PAN）。这些党派中，谁支持、谁犹豫、谁明确反对间接选举制度？
斗争民主党明确反对此议题。该党发言人古恩图尔·罗姆利指出，直接选举已受《1945年宪法》保障，且宪法法院裁决明确“民主选举”即指直接选举。他认为问题核心并非“金钱政治”，而是执法不严。
大印尼行动党秘书长苏吉奥诺重申支持恢复地方议会选举制度，认为该模式在候选人筛选、机制、预算及政治成本上更高效，且未削弱民主本质——因议员本身由民选产生。他相信此举能减少社会分化，但强调需开放监督渠道，避免形成封闭选举。
目前明确支持间接选举的党派包括：从业党、大印尼行动党、民族复兴党、国民使命党（有条件支持）。明确反对的党派为：斗争民主党、民主党。繁荣正义党提出折中方案（仅县级间接选举），而国民民主党尚未公开表态。该议题预计将在2026年《选举法》修订过程中进入实质性讨论。（cx）